到柏林,第一站当然是看柏林墙。车停在著名的“兄弟之吻”漫画的旁边。柏林墙在10年前的统一狂潮中大多已被推倒,只留下这不长的一段。有趣的是,为了凸显这段墙的历史价值,两德统一后,柏林人组织了来自20多个国家的100余位艺术家,开展了一次艺术大赛,在墙土自由创作出一幅幅风格各异的图画。“兄弟之吻”是其中最为著名的一幅画,画的是苏联前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和东德前统一工人党主席纳克热情拥吻的场景。不知道作者意图何在。是怀念,还是风刺?是针眨,还是褒扬?但我想,它至少忠实记载了一段属于柏林的历史。站在勃兰登堡门旁遗留的原柏林墙墙基上,我一直在想,薄薄的一堵墙,却阻隔了一个民族近半个世纪的情缘,那墙一定是柏林人心中的隐痛。难得柏林人如此胸怀。在自由的空间里,还把它立在自己城市的中间,让曾经的伤疤时刻暴露在往来行人的目光里。
还有马恩广场上的马克思、恩格斯雕像,广场一侧不远处的原东柏林市政府所在地红楼,以及苏军解放柏林纪念碑。据说两德统一之时,在反共狂潮和历史清算的狂热中,它们都曾被排在拆除之列,却遭到东德居民的反对。他们认为,无论政治如何变化,历史还是历史。简单地把一段历史从视野中抹去,只会在记忆中留下无以弥补的空白,增加新的盲区。
感谢柏林人的大度,让我们今天在柏林日渐繁华的城市景象里,还可以寻觅到一段复杂历史的清晰脉络。红楼还是保持红色的外观,只是主人已经变成统一后的大柏林市政府。这不禁让人感慨世事变迁,沧桑无常。而马恩两位导师依然一位端坐,一位伫立,任风雨寒霜,叶落花开,两双慧眼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的每一点变化,听后来的人们各自评说历史的功过兴亡。